杜甫,字子美,其先襄陽人,曾祖依藝爲鞏令,因居鞏。甫天寶初應進士,不第。後獻《三大禮賦》,明皇奇之,召試文章,授京兆府兵曹參軍。安祿山陷京師,肅宗即位靈武,甫自賊中遯赴行在,拜左拾遺。以論救房琯,出爲華州司功參軍。關輔饑亂,寓居同州同谷縣,身自負薪采梠,餔糒不給。久之,召補京兆府功曹,道阻不赴。嚴武鎮成都,奏爲參謀、檢校工部員外郎,賜緋。武與甫世舊,待遇甚厚。乃於成都浣花里種竹植樹,枕江結廬,縱酒嘯歌其中。武卒,甫無所依,乃之東蜀就高適,既至而適卒。是歲,蜀帥相攻殺,蜀大擾。甫攜家避亂荆楚,扁舟下峽,未維舟而江陵亦亂。乃泝沿湘流,遊衡山,寓居耒陽,卒年五十九。元和中,歸葬偃師首陽山,元稹志其墓。天寶間,甫與李白齊名,時稱李杜。然元稹之言曰:“李白壯浪縱恣,擺去拘束,誠亦差肩子美矣。至若鋪陳終始,排比聲韻,大或千言,次猶數百,詞氣豪邁,而風調清深,屬對律切,而脫棄凡近,則李尚不能歷其藩翰,況堂奧乎?”白居易亦云:“杜詩貫穿古今,盡工盡善,殆過於李。”元、白之論如此,蓋其出處勞佚,喜樂悲憤,好賢惡惡,一見之於詩,而又以忠君憂國,傷時念亂爲本旨。讀其詩,可以知其世,故當時謂之詩史。舊集詩文共六十卷,今編詩十九卷。 杜甫,字子美,其先襄陽人,曾祖依藝爲鞏令,因居鞏。甫天寶初應進士,不第。後獻三大禮賦,明皇奇之,召試文章,授京兆府兵曹參軍。安祿山陷京師,肅宗即位靈武,甫自賊中遯赴行在,拜左拾遺,以論救房琯,出爲華州司功參軍,關輔饑亂,寓居同州同谷縣,身自負薪采梠,餔糒不給。久之,召補京兆府功曹,道阻不赴。嚴武鎮成都,奏爲參謀、檢校工部員外郎,賜緋,武與甫世舊,待遇甚厚,乃於成都浣花里種竹植樹,枕江結廬,縱酒嘯歌其中。武卒,甫無所依,乃之東蜀就高適,既至而適卒。是歲,蜀帥相攻殺,蜀大擾。甫攜家避亂荆楚,扁舟下峽,未維舟而江陵亦亂,乃泝沿湘流,遊衡山,寓居耒陽,卒年五十九。元和中,歸葬偃師首陽山,元稹志其墓。天寶間,甫與李白齊名,時稱李杜。然元稹之言曰:李白壯浪縱恣,擺去拘束,誠亦差肩子美矣。至若鋪陳終始,排比聲韻,大或千言,次猶數百,詞氣豪邁,而風調清深,屬對律切,而脫棄凡近,則李尚不能歷其藩翰,況堂奧乎?白居易亦云:杜詩貫穿古今,盡工盡善,殆過於李。元、白之論如此,蓋其出處勞佚,喜樂悲憤,好賢惡惡,一見之於詩,而又以忠君憂國,傷時念亂爲本旨。讀其詩,可以知其世,故當時謂之詩史。舊集詩文共六十卷,今編詩十九卷。 杜甫,字子美,其先襄陽人,曾祖依藝爲鞏令,因居鞏。甫天寶初應進士,不第。後獻三大禮賦,明皇奇之,召試文章,授京兆府兵曹參軍。安祿山陷京師,肅宗即位靈武,甫自賊中遯赴行在,拜左拾遺,以論救房琯,出爲華州司功參軍,關輔饑亂,寓居同州同谷縣,身自負薪采梠,餔糒不給。久之,召補京兆府功曹,道阻不赴。嚴武鎮成都,奏爲參謀、檢校工部員外郎,賜緋,武與甫世舊,待遇甚厚,乃於成都浣花里種竹植樹,枕江結廬,縱酒嘯歌其中。武卒,甫無所依,乃之東蜀就高適,既至而適卒。是歲,蜀帥相攻殺,蜀大擾。甫攜家避亂荆楚,扁舟下峽,未維舟而江陵亦亂,乃泝沿湘流,遊衡山,寓居耒陽,卒年五十九。元和中,歸葬偃師首陽山,元稹志其墓。天寶間,甫與李白齊名,時稱李杜。然元稹之言曰:李白壯浪縱恣,擺去拘束,誠亦差肩子美矣。至若鋪陳終始,排比聲韻,大或千言,次猶數百,詞氣豪邁,而風調清深,屬對律切,而脫棄凡近,則李尚不能歷其藩翰,況堂奧乎?白居易亦云:杜詩貫穿古今,盡工盡善,殆過於李。元、白之論如此,蓋其出處勞佚,喜樂悲憤,好賢惡惡,一見之於詩,而又以忠君憂國,傷時念亂爲本旨。讀其詩,可以知其世,故當時謂之詩史。舊集詩文共六十卷,今編詩十九卷。
素练:作画用的白绢。风霜:指秋冬肃杀之气。这里形容画中之鹰凶猛如挟风霜之杀气。风:一作“如”。
画作:作画,写生。殊:特异,不同凡俗。
?(sǒng)身:即竦身,收敛躯体准备搏击的样子。思狡免:想捕获狡兔。
侧目:斜视。《汉书·李广传》:“侧目而视,号曰苍鹰。”似愁胡:形容鹰的眼睛色碧而锐利。因胡人(指西域人)碧眼,故以此为喻。愁胡:指发愁神态的胡人。孙楚《鹰赋》:“深目峨眉,状如愁胡。”傅玄《猿猴赋》:“扬眉蹙额,若愁若嗔。”
绦:丝绳,指系鹰用的丝绳。镟:金属转轴,指鹰绳另一端所系的金属环。堪擿(zhāi):可以解除。擿:同“摘”。
轩楹:堂前廊柱,指悬挂画鹰的地方。势可呼:画中的鹰势态逼真,呼之欲飞。
何当:安得,哪得。这里有假如的意思。击凡鸟:捕捉凡庸的鸟。
平芜:草原。
洁白画绢之上,突然腾起风霜气,原来纸上苍鹰,凶猛不同一般。
竦起身躯,想要捕杀狡兔;侧目而视,目光深碧锐利。
只要解开丝绳铁环,画鹰就会凌空飞去;只要轻轻呼唤一声,画鹰就会拍翅飞来。
何时让它搏击凡鸟,我们就会见到凡鸟血洒草原的壮观景象。
这是一首题画诗。作者借鹰言志,通过描绘画中雄鹰的威猛姿态和飞动的神情,以及搏击的激情,“曲尽其妙”(《瀛奎律髓》),从而表现了作者青年时代昂扬奋发的心志和鄙视平庸的性情。
全诗共八句,可分三层意思:一、二两句为第一层,点明题目。起用惊讶的口气:说是洁白的画绢上,突然腾起了一片风霜肃杀之气,这种肃杀之气,第二句随即点明:原来是矫健不凡的画鹰仿佛挟风带霜而起,极赞绘画的特殊技巧所产生的艺术效果。这首诗起笔是倒插法。杜甫《姜楚公画角鹰歌》的起笔说:“楚公画鹰鹰戴角,杀气森森到幽朔。”先从画鹰之人所画的角鹰写起,然后描写出画面上所产生的肃杀之气,这是正起。而此诗则先写“素练风霜起”,然后再点明“画鹰”,所以叫作倒插法。这种手法,一起笔就有力地刻画出画鹰的气势,吸引着读者。杜甫的题画诗善用此种手法,如《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》的起笔说:“堂上不合生枫树,怪底江山起烟雾。”《画鹘行》的起笔说:“高堂见生鹘,飒爽动秋骨。”《奉观严郑公厅事岷山沱江画图十韵》的起笔说:“沱水临中座,岷山到北堂。”这些起笔诗句都能起到先声夺人的艺术效果。
中间四句为第二层,描写画面上苍鹰的神态,是正面文章。颔联两句是说苍鹰的眼睛和猢狲的眼睛相似,耸起身子的样子,好像是在想攫取狡猾的兔子似的,从而刻画出苍鹰搏击前的动作及其心理状态,是传神之笔,把画鹰一下子写活了,宛如真鹰。颈联两句是说系着金属圆轴的苍鹰,光彩照人,只要把丝绳解掉,即可展翅飞翔;悬挂在轩楹上的画鹰,神采飞动,气雄万夫,好像呼之即出,去追逐狡兔,从而描写出画鹰跃跃欲试的气势。作者用真鹰来作比拟,以这两联诗句,把画鹰描写得栩栩如生。
以上这两联中,“思”与“似”、“擿”与“呼”两对词,把画鹰刻画得极为传神。“思”写其动态,“似”写其静态,“擿”写其情态,“呼”写其神态。诗人用字精工,颇见匠心。通过这些富有表现力的字眼,把画鹰描写得同真鹰一样。是真鹰,还是画鹰,几难分辨。但从“堪”与“可”这两个推论之词来玩味,毕竟仍是画鹰。
最后两句进到第三层,承上收结,直把画鹰当成真鹰,寄托着作者的思想。“何当”含有希幸之意,就是希望画鹰能够变成真鹰,奋飞碧霄去搏击凡鸟。“毛血”句,见班固《西都赋》:“风毛雨血,洒野蔽天。”至于“凡鸟”,张上若说:“天下事皆庸人误之,末有深意。”这是把“凡鸟”喻为误国的庸人,似有锄恶之意。由此看来,此诗借咏《画鹰》以表现作者嫉恶如仇之心,奋发向上之志。作者在《杨监又出画鹰十二扇》一诗的结尾,同样寄寓着他自己的感慨:“为君除狡兔,会是翻鞲上。”
总起来看,这首诗起笔突兀,先勾勒出画鹰的气势,从“画作殊”兴起中间两联对画鹰神态的具体描绘,而又从“势可呼”顺势转入收结,寄托着作者的思想,揭示主题。